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,毕竟二殿下觊觎公主的事情,只有她和公主才知道,而宋珣又是外人,更不能让他知道。
她换了个话题:“方才你说的三公主会前来,可是真的?”
宋珣没有回答,只道:“今晚二殿下不会再来了。”
方才他不过是路过望月阁,听见里头传来容钰的声音,想起容鸢被安排住在这里,本来他不想多管闲事,可是还是鬼使神差地踏进了这里。
而那到黑色的影子,是影九。
他让影九假扮成小偷,把人容钰给带走。
容嫣今晚根本不会来这里,她和容恒兄妹二人都在皇后那里,母子三人大约是想着要怎么重新获得皇帝的注意。
但是皇后母子一向不怎么聪明,唯一有点头脑的容嫣,却太过高傲。
想要重新获得皇帝的重视,不是什么易事。
况且,皇帝最近连德妃都没怎么宠幸,因为宫中多了一位昭仪,此时正得盛宠,就连祭天之行,皇帝也带着她,原是不合规矩,但是容钰为了讨皇帝的欢心,竟是没有拦着。
听说那位昭仪喜欢星星,皇帝已经开始命人建摘星台了。
国库本就紧张,建摘星台定要费不少的银子,可是朝中大臣多是谄媚之人,寥寥无几的反对声也被淹没了。
好像他还没有什么动作,他们倒是自己先走向了灭亡。
收回思绪,他抬头看了一眼二楼,见到二楼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纤细的影子,不用想也知道是容鸢。
所以方才她到底在做什么,为何下面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,她还能安稳地在二楼?
难不成怕容钰怕到了这种地步?
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,岫云想了想,到底还是如实道:“公主她一直没下来,是因为她方才在房中沐浴,幸好你来得及时,不然,不然公主怕是会被二殿下看了去。”
说完她面上露出愤恨的神情,她真的没有想到容钰会这般无耻。
宋珣的神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那双墨玉般的眸子似乎越来越黑。
“若是没什么事,我先告辞了。”
宋珣说着就要离开,现在出去,说不定找到找到容钰一行人。
然而才转身,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温软的声音:“你等等!”
接着是有些着急的脚步声。
他回身,正好看见她停在了他的身前,因为沐浴完,一头如瀑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,那双浑圆的杏眸似乎还带着没有散去的不安。
空气中传来清浅的栀子花香,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。
他站在原地,安静地等着她说话。
大约是又是道谢什么,他想。
容鸢扫了一眼他的右手,问:“你的伤好得如何了?”
宋珣面上微怔,没想到她这般着急地下来,却只是问他身上的伤。
他看着满脸认真的少女,道:“还行。”
这几天顾朝词一直在夜里前去掖幽庭找他,说是有人拜托他,要帮他医治受伤的手,他便由着对方。
也知道是谁让顾朝词去的。
有了顾朝词的医治,加上她给了伤药,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,本想说没什么大碍,可话到了嘴边,又变了。
果然他说完,就看见容鸢的脸上露出疑惑。
还行是什么意思?
是好还是不好?
她在心里纠结了一下,最后决定还是自己亲眼看了他的伤口,才能放心。
于是道:“你跟我来。”
说着也不管他答不答应,自己先走了进去。
容鸢进了屋子,想着看他伤口这种事情不能让人知道了,二楼是她的寝屋,也不适合让男人进去,所以只能带去三楼。
只是她走了几步,发现身后没有人的脚步声,她回头,看见宋珣还站在原地没有动,她娇声道:“你是怕我吃了你吗?”
宋珣闻言,睨了她一眼。
胆子倒是渐长了,还敢同他这样说话,这样想着,他抬脚跟了过去。
容鸢这才满意,她弯了弯眼睛,带着人上了楼梯,往三楼去。
宋珣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,她身子娇小,即便是走在高一阶的楼梯上,身高也只是和他持平,他的目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头顶。
指尖微动。
到了三楼,容鸢被装扮雅致的屋子给吸引了,里面放的书架上塞满了书,窗边的案上摆了笔墨纸砚和一些玉器古玩儿。
另一边的矮桌上放了一把七弦琴,那琴看着就不是普通的琴,琴的旁边有一只白瓷花瓶,花瓶里还插着一枝石榴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