欣赏完这些,她走到一旁的桌案前坐下,对着岫云道:“我有事和他说,你先下去。”
岫云不疑有他,点头离开。
“公主要与我说什么?”宋珣在她对面坐下,神色也不似方才那般温和,变成了她所熟悉的冷淡。
容鸢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性子,外人只觉得他温润如玉,可熟悉他的人,才会知道他是清冷的性子。
但是她并未觉得有什么,她不喜欢绕弯子,直接道:“我能看一下你的伤吗?”
“为何?”
宋珣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,心中有些意外。
容鸢暗自撇了撇嘴,半晌才道:
“因为担心你的伤口好得如何,所以想亲自看一眼,看过了我才能放心。”
担心他?
这话是能从她口中说出来的?
上次她深夜前去找他,也说是担心他。
好像每一次,她都是这样说的。
真的只是在担心他吗?
宋珣心中怀疑,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,良久,才把手放在桌面上,然后缓缓卷起袖子。
伤口慢慢露出了出来。
看着认真盯着他伤口仔细瞧的容鸢,宋珣突然发现,她今晚好像并不怕他了。
他的指尖轻点了一下桌面,半晌漫不经心道:“我记得,五公主前来似乎很怕我,如今支开身边的宫女,就不怕我对你不利?”
容鸢正查看那道伤口,猝不及防听见他这话,顿时愣住了。
第30章 自然是疼的
容鸢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,自己今晚与他相处的时候,似乎心里没了之前的惴惴不安,就好像,把他当成了普通的朋友一般。
明明不久前见了他是害怕的。
她一时想不明白,最后只能归结为今晚在容钰的事情上,他帮了自己,所以她才会不怕他。
怕他多想,她对上那双像是染了浓黑墨汁的眸子,放在膝上的手指抓了抓上面的裙子,半晌之后才软着声音回答:“今晚的事情,我知道是因为你,二皇兄才走的,你帮了我的忙,我理应谢谢你,而且,我也不是每次见了你都害怕,你要是不吓唬我,我才不害怕你呢......”
许是越说越没底气,她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说完她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对面的男人,却发现他似乎在想什么,她在心里叹了口气,算了,他没听到也好,反正她确实是怕他。
其实方才她说谎了,她并没有完全不害怕他,只是因为她发现与他相处的这几次,除了雨夜那次,好像都没有表现出要伤害她的行为。
所以才敢说那样的话。
可是面对对方的沉默,她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,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。
良久,宋珣的目光才扫向容鸢,发现她正垂下眼帘,一副不安的模样。
少女那张绝色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,显得更加柔美,只是她似乎从来没有发觉,她生了一张令人见之难忘的脸。
他指尖的动作一顿,想起今晚收到的消息。
那群暴民和山匪将会埋伏在皇帝回程的路上,那一处地方人烟稀少,容钰狂妄自负,带的禁军不过两个营,而朝廷腐败,禁军中多是些酒囊饭袋,对抗那些不要命的暴民和凶悍的山匪,胜算是有,但估计也得脱一层皮。
若是容鸢落在了那群人的手中,怕是......
他看着因为他沉默的时间太久,已经开始无聊地抠桌子上的漆的容鸢,突然道:“回程的路上,若是碰到什么事情,不要出马车。”
如冷玉般的声音骤然响起,容鸢正抠着桌子的手一停,她心里一惊,蓦地抬头看向宋珣,却见他神色如常,就好像刚才的话不过是随便一说。
可分明那话的意思是知道了什么,才会这般提醒她的。
她咬了咬唇,猜想他定然是知道山匪会有所行动,又或者,其实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做了推手。
前世皇姐她们遭到埋伏,皇姐都受了伤,可是跟在她的身边的宋珣却没事,她记得自己前去看望皇姐的时候,正好碰到了他,他的身上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。
也许他是背后的主谋也说不定。
她有很多想问他的话,到了唇边却勉强笑道:“父皇出行,谁会胆子大到敢来闹事,就算是有什么意外,还有禁军在呢。”
说完就见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审视,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,最后没憋住,到底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。
“而且你如何会觉得,回程的路上或许会出什么事?”
说完她又避开他的目光,不敢去看他,分明是带了点儿心虚。
她抠了抠自己的手指,明明不久前还在心里把他当成了朋友,可是现在自己却怀疑朋友,实在是不应该。
宋珣看着她心虚的模样,他差点要气笑了。
他都还没质问她为何会在之前,对容嫣说山匪的事情,这会倒是先怀疑起他来了。
“你觉得呢?”
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反而反问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