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是被人请过来了事的,这里有冤孽在害贵人,正想除了她。”
胡麻见着,则是无声一笑,退到了后面,只准备着看戏。
突如其来的一幕,却是把那黑袍法师和手下的人都吓了一跳,尤其是那黑袍法师,更是脸色都微微紧张。
那法师老爷闻言倒是微怔,不直接回答,只冷笑了一声。
他身边的精壮汉子,则是微微意动,缓缓上前了几步,场间倒是顿时压力倍增。
轿子旁边磕了磕烟袋锅子,满脸不满的道:“咱也没瞧见什么冤孽什么贵人,就瞧见人家两口子的事,你一个外人瞎管个啥?那是伱爷,还是你亲娘来着?”
“……”
他们庄子里,这一行除了胡麻,只跟了四个伙计,人数自然是少的,但他们平时跟了胡麻做事,也都有了经验,最重要是无往不利,有了胆气,如今这一拔刀,气势倒是不小。
“……”
但他却也不知道,这话一出口,那法师便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竟是纷纷眼前一花,看到了奇异的一幕。
“……”
这话说的如此不客气,那黑袍法师,脸色已经不由得一变。
论起来,他们这些捉刀下面的跑腿,自然不会将血食帮的人放在眼里,可是瞧着这血食帮的人,居然胆气颇壮,敢亮刀子。
那老奴仆是想着,人家小掌柜明明挺好说话的,也懂礼数呀,黑袍法师则是本来对他不满,但先见他拔刀,又说好话,气倒消了。
普通的邪祟与山野精怪可不敢这么搞,就连这明州府城刚建了庙的红灯,如今夜里出行,也只能坐轿子,还不敢吹打起来哩!
能有这仪仗的,绝对有身份。
这一句话说的黑袍法师和老奴仆都有些脸色古怪了,似乎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个态度的转变。
他看不见七姑奶奶,但看出了这法师如临大敌的模样,如今他只想着要救自家老爷,明明血食就在跟前,横生枝节实在不必。
这话一说,便教两方都暂时消了气焰。
“这车上血食,尽管取去。”
那是仪仗!
可也就在这时,却忽有一阵阴风自远处吹了过来,耳中只闻得阵阵锁呐声响,震得人眉眼直跳,急忙转身,向野地里看去。
“莫斗莫斗……”
而那黑袍法师听了,也心下微凛,上前一步,客客气气的道:“不知来的仙家是谁?堂上烧了几柱香?”
那顶轿子飘到了跟前,停了下来,轿子上的七姑奶奶抽了口烟,慢悠悠的说着,两只贼溜溜的眼睛,倒恨不得要飘到脑袋上。
若是胡麻没有先拔刀,直接说好话,他倒未必领情。
胡麻心里想的明白,但这话却一下子激怒了那赶上来的一行人,尤其是那黑袍法师,更是大步上前,冷喝一声:“你们血食帮的,果然是目光短浅,不知轻重,你可知我要救的是谁?”
她说的是杆子庄每天早上起来去拾粪的老头,年轻时被毒蛇咬伤,瘸了条腿,总是偷偷找自己求姻缘的,生怕他们卫家会绝了户。
听了这话,那法师倒是也忽然留了神,也想着看看。
便壮着胆子,向了空气里拜道:“不知来的是何方大仙?”
那黑袍法师旁边的人,闻言倒是微微意缩。
那井里的邪祟复仇之事,他不想管,但也不想凭白的借出了血食,说白了,哪怕真有条子写出来了,交到了会里,能让自己过了这一关,但如果对方不还这批血食,早晚还是要落个不是。
“咱老爷是淮南卫家的贵人,不幸被冤孽缠身,还请大仙看在卫家面上,行个方便……”
小小血食帮掌柜,在这种事情里,是进退不得,左右不讨好的,那便让七姑奶奶过来管,自己做个好人。
“什么谁不谁的?连你家七姑奶奶都不认识?”
那卫家的老仆,倒是看不见,只是隐约听到了锁呐声响,感觉到了有什么过来。
“七姑奶奶来了,也就好了……”
“要救的是咱淮南卫氏的姑爷,法师老爷是梅花巷子里梅老先生的徒弟,你回去了这般说,该当交得了差。”
眼前这东西古怪,也不知是不是堂上的,他也想看看对方听了卫家名声的反应。
抬轿子的,却是两只健硕的黄皮子,嘿呦嘿呦,非常起劲。
“老爷我既开了口救人,便是你们红灯会的香主在这,也得交出来。”
轿子上的七姑奶奶两只小眼睛骨碌碌的转,扫了他一眼,极是不满,她可不知道这人是谁,但也不在乎,这片地界,谁见了咱七姑奶奶不供着?
七姑奶奶白了他一眼:“带走就带走,谁拦你来着?”
黑袍法师顿时长松了口气,回头看见了欲言又止的老仆等人,低喝道:“别说话,快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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