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焰了然,心中又五味杂陈,初见伏黯婆婆时她精神还矍铄,并无过重的垂暮之气,晃眼这么多年过去,终究还是老了。再杰出的人物,到头来都是尘归尘,土归土。
这时,一声嗔怒骂声如遏云滚雷,从栖月洞天中炸开,几位弟子神色张惶,立即退出来。老道眉头拧成川字,上前将他们截住,“伏黯上人又闹脾气了?”
那几位弟子苦不堪言,点头如捣蒜,甚至在心底暗暗计算着何时呈书离山去,照料这位阴晴无定的上人,实在是伺候不定何时要了性命的“火药”。
老道早已司空见惯,也不责怪。这位伏黯上人的脾性古怪得紧,来这就从不亲近人,只是道宗严令要好生照料,不然怕是惹得一众弟子作飞鸟散,宁可到别山去苦点,也不愿在这跟个老婆子耳鬓厮磨。
他瞥向初来乍到的花焰,心生一个念头:“你方入门下,便派去近侍伏黯上人罢。”
花焰念及她与墨长风有哺育之恩,于是答应下来,“是。”
在老道和一众弟子自求多福的目光中,她往栖月洞天中走去。一路有凌乱的器具,落尘的帷幔,散落铜镜、五帝钱、桃印等法器。最里间有一张稍狭的与石壁“连襟”的石床,床上伏黯婆婆布衣裹身,被褥卷躯,正卧床轻喘。
听见脚步动静,伏黯婆婆脾气上来,也不张望,开口骂出去:“怎的不识好歹,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