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答应,连告白都没有!这人自说自话,悄悄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。
段栩然这才发现,自己潜意识里可能对穆宵一直抱有滤镜,总把他当成那个老实憨厚又听话的小渊。
实际上,将军还是那个杀伐果决、强硬霸道的将军。
他在大部分事情上都会纵着段栩然,但他做了决定的事,从来不会让步。
“不答应也没关系,”穆宵温柔地禁锢着他,“我会一直等你到答应的那一天,多久都可以。”
他不强迫段栩然回应。
不过他也不会再放他离开。
他有的是时间,等段栩然重新再爱他一次。
段栩然觉得自己好像应该生气,然而他扪心自问,除了被爱的安全感,心里唯一的情绪是怪穆宵说得太晚,害他差点打包走人。
他只好主动用嘴唇贴了贴男人,小声说:“……那应该也不会很久。”
战舰悬停在亿万恒星组成的星海之中。
脚下的阿斯塔拉星球上空被大片极光覆盖,长长的光带仿佛光瀑流泻而下,绵延数千里,比最昂贵最繁复的烟花还要绚丽。
穆宵亲吻着段栩然的嘴唇,不带其他什么欲/望。
他用一种平常的语气,在段栩然耳边说:“然然,和我结婚吧。”
“直到恒星湮灭,我都会像现在一样爱你。”
图尔维一回到家,迎接他的就是惊天噩耗——
小儿子阿尔兰因为意外注射了大量麻醉剂陷入深度昏迷,险些没抢救过来。
听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,图尔维一脚把那名听从阿尔兰命令的医生踹下二楼。
“蠢货!小少爷让你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!!”
然后他又回到房间,痛心疾首地责怪儿子:“你怎会如此不小心?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,这事万不能操之过急吗!”
阿尔兰刚醒过来,躺在床上气若游丝:“爸爸,你不要生我的气。都怪我实在是太害怕了……我好怕死,好怕死了就见不到你们……”
图尔维心头一痛,暗暗埋怨自己对儿子太凶,赶紧说:“爸爸不是怪你,爸爸也是心疼你受罪。”
他在阿尔兰床边坐下,长叹一口气,“即便你想重新给他装上芯片,芯片的控制效果也不是万无一失。”
“穆宵知道是你把他邀请到家里来的,如果发现他出了问题,我们一定脱不了干系。”
阿尔兰淌着眼泪,可怜兮兮地问:“那要怎么办呢?我都那样求他了,他还是死活不留下!假如他一直和将军待在一起,我们根本没有机会……”
图尔维皱紧眉头:“这事只能从长计议。”
“最好的办法,其实还是我们把他作为儿子认回家。一旦入了菲茨家族的族谱,他的去向就会变成我们的家务事。到时候,穆宵再没资格多管闲事。爸爸有的是理由让他光明正大消失。”
最重要的是,段栩然日后无论失踪还是死亡,一定不能留下任何与他们相关的痕迹。
绝不能叫他的政敌抓住任何把柄。
阿尔兰嫌恶地撇了下嘴:“可是,真的要让那种人上我们的家谱吗?”
图尔维安抚儿子:“这些都是权宜之计。等事成之后,爸爸自会想办法将他除名。”
“我本以为他面软心善,没想到也是个无情无义的玩意儿,竟然连自己的亲爹亲兄弟都不顾了,满心只想着那个将军!果然只是个残次品……咳咳咳!”
阿尔兰想起段栩然拒绝他的样子,愤恨地攥紧手心,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咳嗽起来。
图尔维面色阴沉地说:“所以当务之急,是要先想办法切断他和穆宵的联系。”
“可……”
图尔维的光脑响起,打断了阿尔兰的话。
他看了一眼,脸色大变,示意阿尔兰先收声,然后走出门接通讯号。
“将军怎么有闲情逸致找我?”图尔维挂着虚伪的笑,“不会是小然让你打来的吧?”
穆宵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,唇角冷冷地扯了一下。
“怎么会?然然今天玩累了,已经睡下了。”
玩?
图尔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奄奄一息的儿子,怒火几乎烧上脑门。
要不是段栩然,阿尔兰根本不会遭这样的罪。
“首相大人,是我有事相商。”穆宵接着说。
图尔维忍着火,耐着性子:“将军请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