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罢宋琢脸上的笑僵了一下,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。
宋芷晴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,只是她不喜欢宋琢说这样的话,于是对着他道:“哥哥见过了五公主,也该满足了,我们女孩子家还有事情要聊,哥哥在这里多有不便,不如去找皇兄下棋?”
这是在赶人走。
宋琢见了一眼如今被封了公主的庶妹,心里更是嫉妒得很,明明他也是宋珣的兄长,还是嫡出的,却连个王爷的封号都没有,只封了个侯爵,而这个傻妹妹居然能被封为公主。
他对着宋芷晴轻哼了一声,转身离开。
宋芷晴倒是像没听见一般,笑嘻嘻对上容鸢:“你别管我哥哥,他就是这样子,都是被我爹给惯出来的,从前在府上的时候还经常拿鼻孔对着我呢!”
容鸢倒是没被宋琢的话影响到,她听见宋芷晴在背后这般说自己的哥哥,忍住不笑了。
前世宋琢的下场她不记得了,只是宋漳却是被宋珣杀了,不为别的,只为了宋漳是害死了宋珣父母的凶手。
倒是宋芷晴,宋珣并未拿她怎么样。
一直没说话的崔妩,听见容鸢的笑声,忍不住抬眸去看她,却被她那张脸晃了晃,没来由的,她也跟着笑了。
想她的父兄和姐姐都被关在行宫,而自己被关在宋珣的后宫中,想来一定是苦闷的。
她道:“除夕之际正是家人团圆的时候,五公主一个人在这里,想来会孤单吧?”
说完又后悔了,自己怎么被宋琢给传染了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她脸色讪讪: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提起公主的伤心事......”
容鸢对崔妩没什么印象,眼下与她接触,到觉得对方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,她笑了笑:“无妨,除却皇姐之外,我与其他人到没有多深的感情。”
她口中皇姐自然是容嫣,崔妩道:“公主口中的皇姐,可是三公主?”
容鸢道:“正是,皇姐从前待我极好。”
崔妩听了,纠结了一下,到底是把前几天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她:“我前几天听见兄长与裴大人说话,说是三公主在行宫病了,得了风寒,公主可是知晓?”
闻言陡见容鸢脸色一变,她知道行宫那里没什么人伺候皇姐,且冬天还没有地龙,而宋珣又不让人告诉她行宫的消息,所以并不知道皇姐病了的消息。
“不过公主不用担心,听说裴大人已经找大夫前去给三公主医治了。”崔妩见她脸上一白,只得出言安慰她。
容鸢此时听不见这些话,满脑子都是容嫣病了的事。
晚上的时候,她想要去找宋珣,可是一想到今晚或许有家宴,她只得先回碧霄宫。
谁知道岫云才摆好了晚膳,就听见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,是宋珣来了。
容鸢忙起身,见到一身玄衣暗金描纹的男人进来后,自然地行礼。
她一心挂念着宋珣,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,才问:“陛下怎么来?不是有家宴吗?”
宋珣见她明显是有心事的模样,他知道今天她见了宋琢和崔妩,想来是宋琢或者崔妩在她跟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他顺势在她身边坐下,问:“家宴?我父母早已不在世,何来的家宴。”
这倒是,容鸢见他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,觉得还是先把饭吃了再说,便试探道:“陛下若是不介意的话,一起?”
宋珣眉梢一挑,原是等着她说事的,眼下她不说,他便没问,对上她那双暗含期待的眸子,似笑非笑道:“我与你这一顿,可算是家宴?”
这话问得容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她迟疑了一下,只得小声道:“陛下觉得是,便是了......”
说完听见身边的男人轻笑了一声,她疑惑地抬眸去瞧他,见他唇边挂着一抹淡笑,她这才反应过来,这一顿家宴是什么意思。
在宋珣的目光下,她的脸慢慢红了。
这一顿饭,因为方才的对话,容鸢吃得有些艰难,加上心中还想着容嫣生病的事情,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,一时没注意,还喝了几杯酒。
用过饭之后,等岫云几人收拾了残局,她见宋珣走到她经常作画的案前,想了想,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。
察觉到少女的靠近,正在欣赏她昨天画的图的宋珣转头,就见她站在一旁,一副有话要对他说的模样。
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道:“这幅画,画的是那晚我找到你的林子?”
没想到被他看出来,容鸢缓缓点了点头:“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,没想到陛下这般快就找到了我。”
而且她后来才知道那晚在林中,她并不是在做梦。
“景珩。”宋珣突然道。
容鸢面露疑惑:“什么?”
宋珣倾身靠近她,语气轻缓:“我说,景珩,是我字,你可以唤我的字。”
容鸢眨了眨眼睛,唇瓣微张,半晌之后才轻声道:“景珩?”
似乎被她的这一声给取悦到了,宋珣唇边的笑意更甚。
见状容鸢觉得打铁要趁热,趁着他心情不错的时候道:“我听人说皇姐病了,你可不可以......”
宋珣原本因为她这一声景珩而泛起的笑,倏地消失了,还未等她说完,立刻道:“不行。”
容鸢见他变脸这般快,她反问为什么。
他没说,只是脸色冷了下去:“别的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,除了容嫣的事。”
这样毫不留情的话,让容鸢的眼圈瞬间就红了,很快就有眼泪掉了下来:“我只不过是想去看一眼皇姐,都不行吗?”
说着眼中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