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舒说得更直白了一些:“你爸结扎了。”
龙乾更加匪夷所思:“哪个爸?”
“龙宇。”
“……他结扎有屁用啊!”alpha闻言气急败坏道,“他手里才有多少钱啊,结了扎明雪时出去随便找个小白脸不照样能生?”
“姓明的结扎没?”
兰舒任由他牢牢地攥着自己的手腕,半晌道:“……不知道了,你回头可以问问他。”
他们就好像刚刚见完父母的新婚爱侣一样,自然而然地谈论着家中事。
龙乾被那种错觉迷了眼,喉结微动,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他们只要别搞幺蛾子,将来那些财产都是你的。”
兰舒噙着笑低下了头,看似不语,实则连呼吸都在颤抖,只能靠着低头来掩盖自己眼底浓郁到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。
见他不说话,龙乾以为是自己失言,苦涩间连忙改口道:“……明雪时在顶层有露天泳池,要不要去看看?”
他转移话题转移得无比生硬,但兰舒不知为何也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明雪时财大气粗,顶层的泳池波光粼粼,在阳光下透出一股金光灿灿的奢华。
两人换上泳衣下了水,龙乾靠上来,搂着兰舒的腰小心翼翼道:“除了结扎之外呢……他们肯定还跟你说我之前的事了吧?”
兰舒不知道为什么,从办公室出来后,就有点微妙的走神,闻言过了三秒才道:“……你指的是失忆?”
龙乾有些忐忑:“嗯。”
按理来说作为受害者,龙乾不应该这么紧张。
兰舒抬眸和他对视了三秒,骤然间便明白了他在忐忑什么——这人本就介意两人之间的年龄差,往日装得那么成熟,自然害怕兰舒发现他前十九年的记忆皆是空白,实际上没有任何阅历,从而嫌弃他没有经验。
想明白这一点,兰舒忍着心下的酸楚故意道:“他们都跟我说了,不过照他们那些说法……你岂不是个连两岁都没有的小狗?”
龙乾呼吸一滞,当场气急败坏道:“……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弱智!”
兰舒失笑,他故意这么一逗,龙乾那点患得患失感瞬间荡然无存了,按着他的后脑就要上来亲他。
然而入口之间淡淡的薄荷味和烟草香,却让龙乾微微一怔:“……你抽烟了?”
这人从前就不喜欢烟味,兰舒立刻推卸责任道:“嗯,明总递的。”
“……他们俩抽得多早死。”龙乾蹙眉道,“你离他们远点,以后不要再抽了,对身体不好。”
他那副霸道的样子活像是管束妻子爱好的封建丈夫,换任何人来了恐怕都要被他说得不舒服。
“嗯。”兰舒闻言却轻声道,“以后都不会再抽了。”
他知道龙乾不喜欢烟草的味道,闻言便轻轻别开头,未曾想那人见他回避,登时又不乐意了,当即掐着他的下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。
兰舒闭上眼睛,压抑着呼吸任由他亲吻。
一吻毕,兰舒靠在泳池边缘,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旁敲侧击道:“不过他们也没跟我细说……所以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失忆的?”
“我当时年少轻狂,招惹了一些人。”龙乾在水下摸着他的后背,像是在揉捏什么大型猫科动物,“最后出了闹出了很大的动静,最大的老虎被关进去了,但直接导致我失忆的那个人却跑了。”
兰舒从办公室出来就没软下去的脊梁被人揉着揉着软了下去:“……跑了?”
“嗯。”龙乾道,“据说当时我举报了露西亚的某个高官,他请了杀手来追杀我。那高官现在已经死了,不过杀手却跑了。”
“或许我知道那个高官的一些秘密,所以他才非要弄死我,但我毕竟是元帅的儿子,龙宇再怎么废物还是有点作用的。”
“那杀手动了几次手发现弄不死我,便只能退而求其次,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抹去了我的记忆。”
龙宇编的故事倒还算有逻辑,兰舒闻言再一次沉默了。
龙乾却对这段过往没有那么在乎,反而有闲心在他耳边低声道:“说起来暗杀……学长,你知道露西亚那边除了暗杀最擅长什么吗?”
兰舒回神,垂眸顺着他的意思道:“情报和特工。”
“所以你是特工吗?”龙乾一手扣着他的腰,另一只手顺着脊椎一路揉了下去,“诺伊先生?”
这人显然只是在借着机会撩闲,一点也没有当真怀疑兰舒的意思。
兰舒被他揉得忍不住轻轻喘气,半晌看似无意地轻声道:“如果有一天……你找到了那个让你失去记忆的人,你会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