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奥赛的一个月我都在,比赛之余想要放松的话随时跟我说。”明雪时对着兰舒柔声道,“不过放松的时候,还是要多注意安全。”
后面半句话的放松和前面半句话显然不是一个意思,而那句安全指的当然不是人身安全,毕竟都来参加奥赛了,哪里还讲究这些。
明雪时口中的安全,指的显然是注意ao之间的安全,晚上闹得再狠也别整出孩子来。
只不过这话和兰舒说多少有些诡异,好像他亲儿子就是送给对方解压放松的男宠一样。
好在龙乾早就习惯了,他根本不关心明雪时说了什么,闻言连忙看向兰舒,以为对方会出口反驳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未曾想对方依旧一言不发。
——那简直就是默认,而且是在家长面前的默认。
龙乾大脑一热,兴奋得险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,回神之后当即扭头和明雪时反唇相讥道:“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?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俩一样不负责任吗?”
明雪时显然被噎了一下,龙乾惦记着兰舒浑身是血和酒,不耐烦道:“你来就是为了说点这些有的没的吗?”
明雪时闻言竟拿出了一张卡,活像是某些小说中让人离开他儿子的总裁一样,递到了兰舒面前。
“下午就要开幕式了,这件礼服穿不了就赶紧换一件吧。”
明雪时以为全天下的事都能用钱解决,奉承人也只是给钱,连派人直接去采买都想不到。
……这样的人能生出龙乾这种孩子来,倒也真是奇了。
兰舒眉心一跳,刚想开口拒绝,龙乾却一把夺过了那张卡,塞在兰舒口袋里后道:“学校发的制服哪那么容易换,不用你操心。”
他说完拉着兰舒就要离开。
兰舒从进屋开始就没有说话,此刻依旧一言不发地任由龙乾把自己扯走,没有丝毫的停留。
眼看着龙乾就要把人带走了,明雪时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直到两人快走到门口,他才蓦然回神道:“……等一下!”
龙乾头都没回,兰舒却脚步一顿,闻声扭过头。
龙乾不得已跟着停下脚步。
然而当他回头看到明雪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瓶药,他不耐烦的表情瞬间便凝固。
“——!”
意识到这人要做什么后,龙乾面色陡变,可当他想开口阻止时,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元帅让我给你带的新药。”明雪时说着把药递到龙乾面前道,“这几天比赛也别忘了吃。”
龙乾见状眼前一黑,只恨不得把他亲爹当场从楼上扔下去。
——这个举世难得的蠢货!
兰舒一眨不眨地看向那瓶药,好似要把药瓶看出一个洞一样。
看得明雪时都忍不住道:“……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兰舒闻言神色如常地接过了那瓶药,“这是新药?之前的那些怎么不吃了?”
他语气自然得好似对龙乾的病情了如指掌一样。
龙乾微微一怔,当即扭头愕然地看向他。
“对,是新药。”明雪时一点脑子都没有,闻言不疑有他,立刻便被诈了出来,“之前他那些药是上个疗程的,龙宇让他去复查他不愿意去,医生只能根据疗程给他开了新药……”
“我早就好了有什么好复查的!”龙乾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了他,“你能别天天听龙宇那傻逼说什么就是什么吗?”
明雪时闻言看向对他怒目而视,好似恨不得把他从十楼扔下去的亲儿子,有心想说你看起来好像病的更重了。
但话到嘴边,大明星终于聪明了一回意识到了氛围不对,最终老老实实地闭嘴了。
龙乾劈手就要把那药扔出去,却被兰舒按住了手腕,轻描淡写地接了过来。
他一下子僵在了原地,随即动也不敢动地扭头看向兰舒。
兰舒拿过药后也不说话,只是垂眸看着手中的东西。
他感觉过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自己才总算终于从那股麻木的震惊中回过神来,胸口随之泛起了一股好似被钝刀子凌迟般的疼痛。
——他以为将龙乾推开,就能让对方开开心心地活在世界上,不再有一丝阴霾。
可现实却给了他残忍的一击,将他扎得心头淌血,险些落泪。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可心下再怎么千疮百孔,兰舒的面上却是平静的,他缓缓摩挲着药瓶,轻飘飘道,“我会监督他定时吃的……您放心。”
龙乾闻言不知为何后背一凉,整个人甚至沿着脊背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