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受了红线蛊的影响,我竟从中听出了一丝茫然。
我想起幼年时曾救过的一只流浪狗。
那是只德牧。
我捡到它时, 它身体大片溃烂,看它的第一眼, 还以为它是一坨抹布。
我把它带去了名下的宠物医院, 给它治伤。
我想要的东西,很少有得不到的, 就像是我想救这只德牧,它就必须活过来。
它醒来后,我去看它。
医生说它很聪明,直到他们在救它,不管是缝合伤口还是吃药,都很配合。
但它不亲人。
看着它这一身伤,大概也能推断出,它不亲人的原因。
因此当我去看它的时候,没想尝试摸摸它被剃秃的脑袋,只是看着它。
它也这样看着我。
医生有些惊喜,“小少爷,它很亲近您呢。”
大概是看我没回应,他误以为我想摸它,便道,“您可以试着摸摸它,它如果不喜欢会后缩,不会攻击。”
我想了想,伸出拳,手背向上递到它鼻端,让它熟悉我的气息。
它湿润的黑色鼻子动了动,然后挣扎着爬了起来,用冰凉凉的小鼻子蹭了蹭我的手背,然后低下了头。
它喜欢我。
这次不用医生,我也看出来了。
医生笑道,“看来它还记得是谁救了它。”
我的手抚过它剃秃的脑袋,手感很好。
离开前,我对它说,“你的伤还没好,需要在这里养伤,等你好了,我就来接你。”
我抽回手。
德牧愣了愣,但只是乖顺地坐着,看着我。
我问医生,“它的伤多久会好?”
医生道,“它伤得太重,完全恢复至少要两个月。”
我对它道,“我要和父亲出国一趟,两个月回国,我来接你。”
德牧安静地看着我,湛蓝的眼睛望着我。
医生说得没错,它真的很聪明,听懂了我在说什么。
它的眼睛里竟然能流露出这么多复杂的情绪,像个被抛弃过很多次的小孩子,介乎于试探与恳求之间地问我:如果两个月回不来怎么办呢?
于是我说,“放心,我会来接你的。”
看见此时的助理,我竟然想起了那只小狗。
他们有一样的目光。
于是鬼使神差地,我说,“放心,我会去接你的。”
助理愣了愣,柔和了眉眼。
“好,我等着您。”
他如每次服从我的安排一样离开,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。
我闭了闭眼,压下擂鼓般的心跳。
真是疯了。
我坐回办公椅上,捏了捏眉心。
这场荒唐必须尽快结束,助理跟了我这么久,直到我是什么样的人,不会为鱼水之欢令理智屈服,但我不能确定,长此以往,会不会让助理心里生出龃龉。
毕竟,助理不是会期待潜规则的那种人。
这是对他的侮辱。
我闭目放空,试图平息身体的躁动,可大概是因为白熊效应,越是不想想起他,反而越是频频想到他。
我想起他骤然迫近的嗓音,身上的气息,以及紧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衣领,那露出的小片皮肤,光滑而柔软,像暖玉,像初雪。
该死。
我黑着脸起身往浴室走去。
打开花洒,冷水自上往下冲来,初秋的天气已见寒凉,冰水带走了身上的温度,我站在花洒下冲了二十分钟后,低头一看,登时觉得男人下半身是独立的个体这件事,有些道理。
叫什么红线蛊,干脆改名叫壮阳蛊算了。
他妈的。